page 38 - 《蓝天魂》— 李万枝传奇人生
p. 38
036 蓝天魂 李万枝传奇人生 李万枝没想到父亲交给自己一杆秤。这是干什么？李开麒看儿子有 些不解，指着秤杆说 ：“拿上，今后你就得靠这玩意吃饭哩。” 李万枝拿着秤杆跟在父亲身后走出了敖洼。父亲的肩上挑着一副担 子，一头是油桶，一头是空箩筐，空箩筐里放着一块石头。李开麒走在 前面，儿子李万枝走在后面，成为大别山里的一道风景。多年后李万枝 回忆，说 ：“换油的生意也不好做啊，走十几里地还换不了几斤油，那 时都穷啊，连吃的都没有，谁家换油呢？”烈日下，这一老一少走在狭 窄的田埂上，每到一个村庄，父亲就会扯起嗓门喊：“换——油——啊！ 刚榨出来的菜籽油啊——”如果有人家有菜籽，就会喊：“老李，你等着， 俺家换半斤。”一桶油换一天，担子里就会变成沉甸甸的菜籽。一百多 斤的菜籽挑在肩上，父亲有点吃力，沿着狭窄的稻田埂往回走，走不远 就要歇一歇。李万枝拿着秤杆子，只是给人家称菜籽，多少斤菜籽，换 多少斤的油，他一口清，这个账对于他这个初中生来说，是张飞吃豆 芽——小菜一碟。李万枝看到父亲汗流满面，几次要替换父亲，说自己 长大了，可以挑一段路。父亲总是笑着说，孩子，你莫急，你要是挑上 这个担子，就换不下来了呀，这很重啊！ 李万枝在远岗的小山顶上，终于接过父亲的担子。李万枝把担子猛 地一挑，觉得很沉。但他还是咬着牙挑着担子往前走，走了不远的路就 觉得不行，脚步乱了方寸，气喘吁吁。再往前走，担子开始摇晃，变得 有千斤似的沉重，几次差点掉进稻田里。他有点不服，坚持往前走了几步， 一个趔趄，几乎连人带菜籽跌到稻田里去。父亲在后面用力一托，李万 枝才挺住，一时汗如雨下，心狂跳不止，有些眩晕了。 父亲接过担子一口气挑到油坊，放下担子擦着汗对李万枝说 ：“不 吃苦中苦，难得甜中甜啊。” 李万枝对榨油的活计还是不上心。我难道就一辈子榨油吗？油坊是 老表家的，父亲只是挑着菜籽来这里凑合着榨油，还要给人家留下一点 油饼作为回报。和老表两个人在一块时，都会对未来的前程担心，老表问： “万枝，你就在大别山里干一辈子吗？”
